2004年4月14日,美国纽约皇后区圣约翰医院。
医院如往常一样迎来生老病死,有人来到这个世界,也有人离开。
一个93岁的华人妇女在这一天永远地闭上了双眼。
她叫陈子美,她是陈独秀最为宠爱的小女儿。她的父亲是中国历史上叱咤风云的人物,但是她的人生却一路坎坷,青年时期遇人不淑,错付终生;晚年远走异乡,孤独终老。
今天我们就一起来回顾陈子美的坎坷人生。
陈独秀最爱的小女儿
陈子美1912年出生,她的母亲是陈独秀的第二任妻子高曼君。
陈独秀一生子女颇多,共有三个女儿。然而一个女儿早夭,另一个女儿陈玉莹28岁时也因为陈延年和陈乔年两兄弟的牺牲,大受打击,因病离世。唯有陈子美活到了93岁。
陈独秀对其他子女管教很是严格,但偏偏对陈子美格外宠爱。其他子女不能进陈独秀的书房,而陈子美却能够随时进出,哪怕将书房弄得一塌糊涂,陈独秀也不生气。
有的时候,陈独秀还故意在书房里放一些小点心,“引诱”陈子美来书房捣蛋。
幸福的生活总是短暂。
陈独秀和高曼君的感情破裂。高曼君带着陈子美和陈鹤年离开上海去南京生活。父母感情的破裂,家庭的离散,给陈子美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南京的生活清贫而艰苦,高曼君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住在南京的破草屋里,诸多不易。而彼时又值国内风起云涌之时,陈独秀忙于革命,更无暇给予照顾。
家庭的困窘,让陈子美姐弟俩很早就开始半工半读。陈子美进了职业学院,先学发报后来改学妇产科。
陈子美即将学成毕业之时,母亲高曼君贫病交加,无钱医治,最终无奈离世。
母亲的离世,父亲又东奔西走,陈子美姐弟俩只能和外婆相依为命。失去父爱母爱,只剩年迈的外婆,陈子美只能逼着自己早点成熟,能够独自面对这风雨飘摇的世界。
而过早面临家庭破裂,失去母亲,也许为她后来人生的悲剧埋下了伏笔。
错付终生
虽然早早地进入社会谋生,但陈子美从心智上而言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。
试问哪个少女不怀春,哪个男子不钟情?
情窦初开的陈子美,偶然认识了比她年长10岁的张国祥。少女以为这就是她生命中的那个人,欢天喜地便想和他白头到老。
此时的陈独秀身处南京的监牢之中,陈子美带着张国祥去见陈独秀,希望父亲能够祝福他们,也希望父亲能够开心一下。
然而不知道为什么,陈独秀并不赞同他们在一起。父女二人甚至在监狱里争吵起来,最后闹得不欢而散。
身处热恋之中的陈子美,被爱情蒙上了双眼。在外婆的主持之下,陈子美和张国祥结婚。
张国祥出身菜农家庭,靠自己的努力在社会上谋得个不错的差事。然而他却并没有告诉陈子美,自己其实早已成家,并且有了小孩。
真相总有一天会到来,而陈子美没有想到真相到来的方式是如此的残酷和绝情。
陈子美第三次怀孕时,张国祥从外面请了一个带孩子的“保姆”来照顾她。谁知没过多久,这个“保姆”告诉陈子美,其实自己是张国祥的发妻蔡氏,身边的孩子也是张国祥的骨肉。
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,陈子美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,和张国祥大吵一架,要求离婚。张国祥迫于无奈,不得已和蔡离婚。然而蔡氏虽然和张国祥离婚了,但是却不肯搬走,一直赖在家中。这也为陈子美的家庭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小时候亲眼看着自己父母离婚,没想到自己也终究逃不过这个悲情的命运,陈子美心如死灰,和张国祥不过也就是凑合过吧。
抗战爆发之后,陈子美已经给张国祥生了5个子女。为了逃难,他们举家逃到大后方重庆。
抗战时,日寇对重庆进行轰炸,陈子美一家人差点在轰炸中丧命。后来他们又急忙地逃离重庆,走得匆忙,陈子美来不及接回在友人家的三女儿张树范,颠沛流离之下,从此母女失散。
这一段错误的婚姻耗尽了陈子美对于生活所有的期望和信心。抗战胜利之后,陈子美终于不愿忍耐,和张国祥离婚,4个子女留给张国祥。
离婚之后的陈子美在上海一家医院当助产士,不久之后她和一个开推土机的人结婚。婚后陈子美又生下两个儿子。
大概是对父亲抛弃自己和母亲的恨,又或许是出于远离舆论,不管是哪边的孩子,陈子美都从来不和他们提起外祖父陈独秀。
远走异乡
解放后,陈子美和丈夫全家搬到了广州。
在接下来的岁月,陈子美特殊的身份,难免受到冲击。迫于无奈,陈子美只好选择远走异乡。
58岁高龄的陈子美把汽油桶绑在身上,独自一人游到了港岛。到了港岛,她和先到的儿子会合。
此后,陈子美就消失在大众视野之中。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,甚至没有人知道她是否还活着,就连她的第二个丈夫也以为她早已不在人世了。
陈子美这一消失就是30多年,直到1997年她才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。
原来陈子美于1975年去了美国,后来便在美国定居下来。经过自己的努力,陈子美渐渐在美国站稳了脚跟。可谁曾想,年岁已高的陈子美又碰上了一个不孝的儿子。
陈子美上了年纪,已经不能工作了,儿子又不赡养她。无奈之下,她只好申请政府救济。但是杯水车薪的救济款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?
因为拖欠物业管理费,物业公司将陈子美告上法庭。无奈之下,陈子美只好主动向媒体提及自己的身世。陈子美说“我这一生屡经磨难,没想到到了85岁还要面临这样的窘境”
陈子美的情况经媒体传播之后,“中华海外联谊会”给陈子美汇去了9000美金以解燃眉之急。
这之后陈子美也想回国和子女团聚,但是无奈年事已高,再也经不起这旅途颠簸。最后这事情也只能在岁月的蹉跎之中不了了之了。
晚年的陈子美虽然身患疾病,但性格也还算乐观开朗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她的生命也逐渐走向终点。陈子美也知道将不久于人世,在遗嘱之中要求身着婚纱下葬。
或许,陈子美自始至终都还相信爱情,都渴望遇到一段幸福的感情。可惜天意弄人,早年目睹父母感情破裂,自己又遇人不淑,苦苦追求幸福的爱情而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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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文完
本文参考资料
陈独秀之女的坎坷人生
陈子美:客死异乡的陈独秀之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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